理所当然的,哥哥被带走,我被留下了,我一辈子都将是他的影子,面目模糊不清。
    所以有时候,我也是恨他的。
    我就是在那时遇到的王将,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,就是个戴着能剧面具的男人。
    我从小就喜欢能剧和歌舞伎,所以对这个戴着能剧面具的男人很好奇。
    但王将其实并不会表演能剧,他只是太懂人心了。
    他从点拨我的表演开始,跟我渐渐地熟了起来,他永远都是一个人跟我见面,并且要求我不要告诉哥哥和其他人。
    我没有告诉哥哥,因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是哥哥的,但王将是我一个人的老师,他是只属于我的。
    王将说他看好我的潜力,说我比哥哥强。
    那段时间,我像是生活在虚幻中,王将每天夜里都在山里等我,我们在山中小路上漫步,直到月上中天。
    在星空下他跟我讲解歌舞伎中的人物,他给我饮用一种烈酒,这种酒能让我的身体温暖起来,跟他在山中彻夜漫步也不疲倦。
    忽然有一天,我察觉到有女孩羞涩地对我笑,那种表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。
    我起初是欣喜,觉得我可以学会这种表情,可当我在镜子里不断练习那种羞涩的笑容时,我才明白她为什么对我那样笑。
    因为我变得漂亮了,整个人像是焕发了光彩那样。”
    听到这里,几人相视一眼,王将的确擅于操控人心,在一个无知的少年最迷茫无助的时候出现,以对方的兴趣为切入点亲近,让对方卸下防备,继而在一步步的熟稔中达成自己的目的。
    这种人无疑是可怕的,他就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猎人,亲自诱导着猎物一步步心甘情愿地踏入自己布下的陷阱。
    “那种酒里混了进化药?”
    凯撒插话。
    源稚女看他一眼,“是的,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吞服了大量的进化药却没有失控的实验体,因为我自身的血统可以克制住进化药的副作用。”
    “抱歉打断你,请继续。”
    “剩下的事情我记不清楚了,那一段记忆非常模糊,我只知道最后警方的结论是,镇上连续多名女高中生被害是同一个杀手作案,那个杀手已经离开了,所以连环杀人案到此终止。”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
    楚子航没听明白。
    源稚女轻声道:“我一共杀了十四个女孩,把她们制成蜡化的人体塑像,放在学校最深层的地下室里,我给那些死人缝制歌舞伎的戏服,对着她们模仿女性。
    这件事被蛇岐八家认为是死侍犯罪,所以哥哥被派回那个小镇执行清除任务。
    那天晚上,我在哥哥的眼前杀了第十四个女孩,他找到我的时候,我正在地下室里处理尸体,穿着女装唱歌。
    我被哥哥刺穿了心脏,他把我的尸体投入深井,锁上了井盖,再把整口井掩埋。
    我想这是因为我在他眼里变成了魔鬼,他怕魔鬼死而复活,烧了我他都不能放心,必须看见我的骨骸躺在井底。”
    顾谶还好,其他人则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。
    比起他所说的暴行更可怕的,是源稚女说起那些血腥残忍的往事时,根本就像是在说另一个人的故事,平静而冷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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