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姐向大哥使了一下眼色,示意他不要再瞎说啦。
    “娘,我去煮面条。”
    二姐接过母亲端着的双盖急忙向东屋走去。
    娘的步子有些沉重,她解下系在身上的包袱,擦了一下粘在手上的面粉,用包袱捶打着粘在胳膊上的粉末,拉了个杌子坐下来。
    “森啊,来,坐娘这里来”
    。
    大哥也拿了个杌子坐在娘的对面。
    他不敢直视娘的眼光,低着头,像是犯了错的孩子。
    “森啊,你刚才和你二姐说的都是真的?”
    。
    “娘,我知道您听了一定会伤心,我本也打算等爹回来再说的,娘,不是我不想上了,是老师说,复读生今年不让参加考试,老师都找我谈了,我们班上七个复读生全部都回家啦“。
    大哥抬起头向母亲解释着。
    “咋会突然间变了政策呢?”
    母亲一时也说不出话来,这事似乎就象一个无法解开的纽扣系在了心里,那种酸楚、无望在心里蔓延,二姐弃学的伤痛再一次涌上心头。
    大家都沉默着。
    “娘,面煮好了”
    ,二姐站在门口轻轻的说。
    母亲从杌子上站起来,从兜里掏出折叠着的满是褶皱的钱,转身递给我:“宇,去,跟你二姐去村里的点(代销点)上买二两肉来”
    ,我急忙接过钱,向二姐露了个鬼。
    ,二姐迟疑了一下,想说点什么也没有说出来。
    我拉起二姐的手向外走去,“快走啊,二姐”
    ,肉的鲜香已经让我的心沸腾了起来。
    “就你知道吃,小馋猫,你没看见娘心情不好吗”
    ,二姐的眼神也变得伤感起来。
    我低着头,只管拽拉二姐向外走去。
    村里的点离我们家很近,就在我们家房后,虽然中间隔着一条街,但也就二十米的距离,“二姐,给你钱。”
    我把握着的钱放在二姐的手里。
    “咋啦?怕掉了娘再打你啊?”
    二姐微笑着说。
    二姐一下子说到了我的心里,那次掉钱的恐惧还隐藏在心里,以至于每次拿着钱都是万般的小心。
    在那以后的很多年里,我不理解那一向温柔的母亲怎么会发如此大的火,她打我的情形象个幽灵一样住在了心里,每每想起,都觉得寒气逼人。
    那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秋天的下午,阳光穿上了它五彩的霞衣,遮住了夏天的燥热。
    我躺在母亲铺在地上的单子上,阳光正好,双手放的脑后,微闭着双眼享受着它的抚摸。
    母亲用簸箕在东屋的房山边簸着麦子,那擦、擦的声响就象悦耳的乐曲,使人有无限的遐想。
    我仿佛看见麦子在簸箕上空飞舞,还不时有麦序落下,落到铺在地上的包袱里,看到母亲头上裹着一块白色的毛巾,看到斜斜的耷拉在她的脖后的毛巾角,随着簸箕的上下起伏而舞动着。
    “宇,快起来”
    ,我急忙坐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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