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沉沉,如墨般晕染开来,将小小的村落裹进了寂静之中。
    时笙像往常一样,来到村口的河边,准备打些水回去。
    忽然,一抹异样闯入她的眼帘。
    不远处,一个男子斜倚在河畔,身姿摇摇欲坠。
    时笙心头一紧,快步走近,看清男子模样的瞬间,她的呼吸都滞住了。
    眼前的男子身着锦衣玉缎,每一寸料子都透着华贵,举手投足间虽因重伤而狼狈,却难掩周身不凡气度。
    可他胸口处,那把断箭狰狞夺目,殷红的血顺着箭身蜿蜒而下,洇红了大片衣衫。
    这是时笙第一次见到楚昭禹的情景,时笙不是什么很好的人,虽然没做过大奸大恶的事情,但是楚楚可怜的让村里小伙帮忙干活,故意抢弟弟吃的她都干过,她其实也没有好心的想要帮助一个陌生人,但是这位公子身着实在华丽。
    想到昨天晚上在母亲房门口听到的对话,“大妮也大了,家里实在没什么余钱了,让她嫁人,她谁也看不上,你看她长的那么漂亮,实在不行给她卖了,给嘉宝多存点钱。”
    父亲只是一个劲的抽着汗烟,没有搭话,但是时笙知道,家里一向是母亲说的算,父亲这个意思是同意了的。
    昨天她还在想,实在不行就把自己嫁了吧,总比卖到勾栏瓦舍的强,可是今天就出现了转机,如果自己救下这位公子,凭借救命之恩,自己是否能够被带走,就算为奴为婢,将来也好过就在地里刨食的强。
    “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……”
    时笙在心底喃喃,咬咬牙,伸手揽住男子的胳膊,试图将他扶起。
    男子身形高大,又因失血几近昏迷,沉重得如同山一般。
    时笙小脸涨得通红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总算将他拖离河岸,朝着河边一处隐蔽的山洞走去。
    山洞内昏暗潮湿,弥漫着一股腐朽之气。
    时笙将男子安置在角落里,扯下自己的衣角,颤抖着手,为他简单包扎起来。
    山洞外,夜色愈深沉,月光艰难地穿透云层,洒下几缕清冷的光。
    楚昭禹在混沌中,眼皮微微颤动,缓缓睁开双眼。
    映入眼帘的,是一个模糊的人影,周身被黯淡的光线勾勒出朦胧轮廓。
    他张了张嘴,却不出一丝声音,喉咙干涩得仿佛要冒烟,紧接着,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,他眼前一黑,又重重地晕了过去。
    然而,在昏迷的间隙,楚昭禹能隐隐约约感受到有一双手,轻柔而细致地触碰着他。
    那双手为他擦拭额头的冷汗,时不时调整他的姿势,让他躺得更舒服些,还会在他干裂的唇上,小心翼翼地滴上几滴水珠。
    每一个动作,都带着几分生涩,却又满含关切,这让他在痛苦中,竟也寻得了一丝慰藉。
    时笙匆匆包扎好楚昭禹的伤口,看着山洞外愈浓重的夜色,心急如焚。
    她知道,若是太晚回家,定会引起母亲的怀疑。
    她慌乱地环顾四周,扯来一堆干枯的树枝,手忙脚乱地将洞口遮掩起来。
    做完这一切,时笙又不放心地朝洞内望了望,确定从外面很难现山洞里有人,才深吸一口气,转身匆匆离开。
    她一路小跑,脚下的泥土扬起阵阵尘土,心中默默祈祷着楚昭禹能够撑到她下次再来。
    回到家中,母亲早已在院子里候着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    “死丫头,去哪儿野了,这么晚才回来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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