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治帝气过了,又拿起折子来看,又气得看不下去,如此反复三次,才把奏折看完。
    国舅是死在朱晴的房间里的,最顶尖的仵作和探案高手仔细查验过,这就是杀人的第一现场。
    门口被撞断的门栓、宫人內侍亲眼看到二张追逐朱氏、猫狗房找出还剩半截的那物件……一切都在证明,朱氏或许有诱杀的嫌疑,但二张必定是寻衅在先,后被反杀。
    “朱氏父母死于国舅家奴欺压,是否因此心怀仇怨?”
    弘治帝指着其中一行字问道。
    白昂出列回禀:“朱氏为父母所卖,且有意卖良为贱,入宫后,并未打听过家中事务,更不曾托人送银钱之类。
    依臣等查探,朱氏不知家中事。”
    皇后得封后位,张家水涨船高,强抢军户为役军修家庙这样的大事自然传得沸沸扬扬,可在京郊菜户营扩建田庄别院,逼死几户平民百姓的“小事”
    ,自然无多少人知道。
    朱家就是被逼死的人家中,一户微不足道的存在。
    朱童生卖女儿、借遍亲友凑出来的银子被人卷走,实在不甘心,开始卖地凑银,他本不是什么心志坚定的人,受了几次打击,干脆沉溺在酒水里,一天没有多少清醒的时候。
    恰逢张家强抢民田归入别院田庄,直接把朱家那点儿可怜的糊口田地也夺走了,死得最早的是俩夫妻爱若珍宝的小儿子,随后朱娘子逃回娘家借口粮被卖,朱童生没有挨打的出气筒,又灌了两口黄汤,跌进芦苇荡,等发现的时候,尸体都泡肿了。
    弘治帝又问:“东厂查实,宫女圆圆为何鼎通风报信乃是朱氏指使,他俩可有私情?”
    董某看无人答话,心里骂这些读书人就是奸猾,不得不站出来道:“奴婢等实未查到二人私下结交的证据。”
    “不是说,宫女是朱氏指使的吗?”
    弘治帝问。
    “宫女圆圆只知办事,并不知二人有私交。
    奴婢等查抄了朱氏住所,一应物品出入均有记载,未曾查到手帕、簪子、书信之流。”
    董某为难的很,皇帝又要他们“实事求是”
    、查明真相,又不准他们严刑拷打、栽赃陷害,如今听到实话还要生气!
    唉,唉,唉,董某灰心得很,办事不得皇帝心意,他这东厂提督是不是也要到头了?
    若是往常,大刑之下,什么罪名问不出来,可皇帝又叫了谭公公坐镇。
    这何鼎是谭公公的徒弟,他们也不能太过……难,难,难,坤宁宫的宫女、內侍几乎都被拉去审了一遍,还要他们如何做?
    弘治帝颓然得再次把奏折扔到桌上,难道只能承认,是二张多行不义,惹得天怒人怨吗?若是二张不义,皇后算什么,他这个皇帝又算什么。
    弘治帝看到摔在御案上的折子,上面那句“女人也是人”
    ,刺得他眼睛疼。
    此时,一个小内侍轻手轻脚得进来,在谭公公耳边轻声细语说了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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