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这次恢复得比上次快,他集中治疗了两个多星期,耳鸣的症状就消失了,听力也恢复如常。
    主治医生把许若兰找来,询问周煜的日常作息和用耳情况。
    得知他一月还要出国参加比赛,立刻严厉警告:“坐飞机时耳压的变化会导致病情恶化。
    而且他出院后至少一个月内不能处于分贝高于五十的环境中。
    希望你作为家长,考虑清楚。”
    许若兰只扔下一句话让医生慢慢琢磨:“他哪怕只拿铜奖,也是历史上第一个拿奖的中国人,年纪最小的获奖者。”
    “请你三思。”
    医生不理解钢琴世家的执着,摇头道,“究竟是一时荣誉重要,还是健康地走下去更重要?”
    许若兰没有回答。
    她明白过刚易折,却也根本无法接受,儿子年纪轻轻就有了陨落之势。
    暑假时,周煜先在法国参加冯德里奇的大师暑期课程,又很快回来参加舒热茨克国际钢琴比赛的预选。
    预选好几轮,空隙间又接着回到法国上课,而许若兰因为有额外的媒体活动,没有跟着。
    她正接受采访,突然接到一个法语电话,折腾半天来了翻译,才知道是说周煜耳朵不适,已经送院治疗。
    她本来以为只是小事,直到周煜立刻坐最早的航班回到枫林,只剩左耳还有一点听力。
    许若兰几乎魂飞魄散,当即晕倒,一如她当年车祸醒来,发现右手臂被绷带裹满时崩溃无助。
    好在都过去了。
    许若兰走回病房,周煜正低头看乐谱,肖邦的《激流练习曲》,他小时候就练过。
    他戴着医院特制的隔音耳罩,似乎没听见她在门口。
    理想的钢琴家人生,当然是一路健康地走下去,不断收获荣誉。
    她不明白为什么从她到儿子,都被迫要在医生给的AB选项中做一个选择。
    当周煜小小年纪展示出钢琴的天赋时,她曾经那么感谢上天将天赋传递下去。
    如今却无比痛恨命运的轮回。
    “小煜。”
    许若兰罕有地露出些温柔,“我有事和你说。”
    周煜头也不抬,翻了一页:“什么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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