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根本是借酒浇愁,只是这闷酒喝了不会醉,反而让他更加愁闷。
    ‘笑什么?瞧你得意的!
    ’史恩双手一拍,婢女们鱼贯而入,扶起疾冲,开始将他打扮成新郎倌儿,只是婢女们手脚似乎利落过了头,更兼面无表情,几下将疾冲打扮完毕后,疾冲有意调戏几句,反而收到好几枚白眼,替他梳头的婢女不知是不小心还是刻意,手劲十足,梳完头后疾冲只觉头皮隐隐发疼。
    这些婢女是怎么回事?
    看见疾冲目光里的疑惑,史恩难得有些幸灾乐祸,‘怎么,还以为你是她们的梦中情人吗?娶了老婆,你就是名草有主,她们哪还有奢望?’
    ‘那也不用翻脸像翻书一样快嘛……’疾冲嘟囔。
    房外,初阳温暖光芒映照着他酸疼的双眼。
    疾冲用力闭了闭眼,叹了口气,终于下定决心。
    按照礼俗,成婚前,新人须先回避,不得见面,然疾冲管不了这么多规矩,穿着大红喜服,一路风风火火来到棠兴苑,众人见是新郎倌本人,只当他想与新嫁娘说几句体己话,便也没认真拦阻。
    马婧开了房门,摘星早已穿上了嫁衣,装扮妥当,端坐于室。
    见他来了,抬起头,朝他微微一笑。
    笑容浅浅,如清晨朝露那般清新动人,昏暗房内彷佛瞬间被照亮。
    很美,却没有温度。
    没有爱恋中的激情与眷恋。
    她将是他的妻,可她的笑容已明白告诉了他,是的,他们将会相扶相持,感情融洽,但他俩不会恩爱如蜜,只会彼此相敬如宾到老。
    因为她心里始终没有他,而是另一个男人。
    疾冲深吸口气,在摘星讶异与不解的目光下,脱下身上喜服。
    ‘疾冲?’
    ‘妳先听我把话说完,再决定要不要我穿上这身喜服。
    ’疾冲道。
    摘星眨了眨一双水汪汪妙目,等着他说下去。
    他勇敢面对摘星,大方坦诚:‘我不是一个好夫君,所以我再给妳一次选择的机会。
    ’
    她疑惑,他续道:‘第一,其实我知道,朱友文从头到尾都在护着妳,从他刻意让朱友贞来到晋国、让妳知道可用狼毒花对付他,再到他在泊襄的失常,那是因为他早已决定背叛朱梁,牺牲自己,拿命偿还妳!
    ’
    摘星只觉脑中轰然一声。
    朱友文没有说谎?
    那不是苦肉计?
    连朱友贞也是他刻意放行,使其顺利来到晋国?
    长久以来,我始终认为自己是朱家人,即便成了朱梁的刽子手,也从未后悔过。
    但对妳的歉意与懊悔,却让我痛不欲生,我两边都无法割舍,泊襄之战,我选择不战不降,选择拿我这条命,还妳。
    言犹在耳。
    可她始终不信。
    她甚至嘲讽他因为狼毒花而胡言乱语!
    他竟将自身最不为人知的弱点公诸于晋国,只为了偿还她?
    转念间,他在茫茫雪山里,看似处处找碴刁难,其实却是极尽一切努力在护着她,不让她受伤害,好将她平安无事送回晋国……
    那时的他,不是朱友文,而是她的狼仔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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