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侯爷。”
    贺愿转向宋敛时,鸦青睫羽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,“让暗卫去最近的官府找人把这些流民先安置下来吧。”
    宋敛摇着手中折扇,笑道:“不愧是我徒儿。”
    “只是这出戏台子搭得热闹,放瘟疫的与炸尸首的怕是要狗咬狗。”
    贺愿低头将瓷瓶塞进裴郁掌心:“让他们咬,咬出骨头才好。”
    他抬眼望向官道尽头的炊烟:“坐在京城雕花椅上的大人们……最怕尘埃落定。”
    马车内,贺愿细细的擦着大氅上沾染的血渍。
    宋敛倚在一侧看他,忽然开口。
    “你方才为何不躲那支箭?”
    贺愿将丝帕迭成方正的雪块。
    “不是有你吗?”
    他尾音带着慵懒,手上却规规矩矩抚平每一道褶皱。
    宋敛支起屈着的长腿,冷笑道:“又是试探。”
    “不是试探。”
    狐裘被贺愿端正的摆在一旁。
    他转头直视宋敛眼睛,雪气在睫羽凝成水珠,恍若碎掉的月光。
    “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动作永远快过我的死。”
    马车内骤然死寂——
    宋敛听到了自己如雷如摧的心跳声。
    “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动作永远快过我的死。”
    极致到将生死交付于对方手中的信任。
    经年累月筑起的冰墙,此刻竟被一句话灼出滚烫的窟窿。
    原来有人生生剖出真心奉上,是这般摧枯拉朽的滋味。
    贺愿见宋敛呆愣愣的,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    “这是怎么了?”
    “无事。”
    宋敛敛下眉眼,遮住了眼底的惊涛骇浪,喉间铁锈味混着那人衣角的药香。
    “想不到突厥的人竟已渗透到了大虞腹地。”
    宋敛话题转的生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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