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 黎明血战

    平安县东街的晨雾中飘着血腥味。
    陈长安蹲在染坊的晾布架后，看着三十米外日军机枪阵地喷吐的火舌。
    子弹将靛蓝色的土布撕成碎条，露出后面王铁山惨白的脸——他的左肩已经让弹片削去一块肉，血浸透了整个袖管。
    "
    还有多少？"
    陈长安拍了拍身旁的"
    钢管炮"
    。
    这门用输油管改造的迫击炮炮身烫，底座下的青砖被后坐力震裂成蛛网状。
    "
    最后三。
    "
    王铁山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，里面是三枚造型古怪的炮弹——弹体上焊着铁皮尾翼，引信部位用蜡封着，"
    老周临走前塞给我的跳跳弹。
    "
    第一炮弹呼啸着越过屋顶，在机枪阵地后方炸开。
    日军刚要嘲笑这蹩脚炮术，突然现数十个拳头大的黑影从硝烟中蹦跳而来——那是藏在母弹里的小型子炸弹，落地后像疯的蚂蚱般四处弹射。
    有个子炸弹径直滚进机枪的沙袋间隙，爆炸时将整挺机枪掀上了天。
    "
    老周这手绝了！
    "
    王铁山正要装填第二，忽然剧烈咳嗽起来。
    他吐出的血沫里带着黑色颗粒——那是去年在汉阳兵工厂被炸时吸入的煤灰。
    陈长安夺过炮弹，现他颤抖的手指已经握不稳撞针。
    高射机枪的射击台设在当铺的阁楼上。
    陈长安踹开腐朽的木门时，留守的民兵小赵已经没了呼吸——这个二十岁的小伙子胸口开着碗大的洞，手里还紧握着备用弹链。
    窗外，日军的九七式装甲车正在碾过菜市场的鱼摊，履带卷起的鳞片在朝阳下闪着银光。
    陈长安用牙齿扯开高射机枪的防尘布。
    这挺缴获的九八式机枪经过改造，三角支架被焊死在橡木梁上，瞄准具换成了晋造步枪的标尺。
    他拉栓上膛时，现枪管上刻着歪歪扭扭的"
    汉阳造"
    三个字——想必是缴获者故意刻上去的羞辱。
    装甲车转过街角的瞬间，2o穿甲弹暴雨般倾泻而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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