’
    梁帝叹了口气,道:‘马郡主昨日就已将宝娜公主救出,识破贼人奸计。
    友文得知后,将计就计,鱼目混珠,已暗地前往支持马郡主,若真如你所说,那么敬祥此刻应已落入他手里了。
    ’
    朱友珪暗地倒吸一口气,冷汗涔涔,‘父皇英明!
    ’
    ‘你做得很好。
    ’梁帝再次拍了拍朱友珪的肩头。
    ‘下去吧,我自会处理。
    ’
    朱友珪如履薄冰,小心翼翼地垂首退出御书房,他不知道,他的父皇看着他的神情不再有着慈爱与欣慰,而是满满的质疑与不信任。
    朱友珪很清楚敬祥的下场会是什么,除了死刑,别无其他,且轻则满门抄斩,重则株连九族,郢王妃也必受牵连,他不是不想替自己的妻子求情,只是这等欺君大罪,真要追究起来,要冠他一条‘识人不明’的罪名也未无不可,重则一样死罪!
    他只能希望梁帝念在父子一场,手下留情,保住他妻子敬楚楚一命。
    是晚,当朝丞相谋逆欺君、被处满门抄斩的消息传遍京城,百姓们议论纷纷,郢王妃的陪嫁婢女得知消息,连忙通报,敬楚楚大吃一惊,不敢置信,立时找朱友珪问个明白,却见她的夫君神情凝重,朝着她缓缓摇头。
    ‘丈人此刻已在天牢候斩,我……无能为力!
    ’朱友珪脸上的痛心完全不是假装。
    ‘那我娘亲、我的姊妹们呢?听说禁军将她们也全都捉走了!
    就算父亲有罪,可她们是无辜的!
    夫君,求求你救救她们!
    ’敬楚楚心急如焚,泪水滚滚而落,那都是她血肉相连的家人啊!
    ‘这是父皇亲赐的死罪!
    我如何能救?父皇没有将妳一并入罪,已是天大恩惠,楚楚……妳……妳就看开些……’
    敬楚楚闻言,凄厉悲鸣一声后,瞬间昏厥,朱友珪连忙抱住她,大喊:‘快找大夫过来!
    快!
    ’
    敬楚楚的裙间,渐渐染红了……
    老太医从郢王妃房内走出,朱友珪立刻迎上,焦急问道:‘怎么样?胎儿保住了吗?’
    老太医点点头,却是面露凝重,‘胎儿虽是暂时保住了,但母体惊伤过度,这一阵子请郢王妃多多保养身体,尽量别下床走动,好生养胎,否则,即使华陀再世,也保不住胎儿。
    ’
    老太医离去后,朱友珪虽暂时松了口气,心却仍一直悬在半空。
    梁帝虽手下留情,丞相府满门抄斩,未牵连郢王妃,表面上是卖朱友珪一个面子,暗里却是警告:他只要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!
    朱友珪最好也小心点自己的脑袋!
    他进房探望敬楚楚,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,服了安胎药后陷入昏睡,他在床沿坐下,手探入被子下握住她的手,触手冰凉,彷佛她整个人都失去了温度。
    这是他在这世上所剩唯一的家人了。
    母妃已逝,父皇虽与他有血脉之缘,却早已无骨肉之情,他的丈人反而更像他的父亲,自从将女儿嫁给他之后,转而支持他登上皇位,即使用尽手段,也在所不惜,只可惜……丈人见不到那一天了。
    朱友珪默默离去,他思绪纷乱,信步走到庭院,小桥流水,树影稀疏,花香浮动,但他的心思依旧无法平静,直到天外飞来一颗小石子,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    一个黑影从树上跃下,随即消失在书房的方向。
    朱友珪神色机警,确定左右无人后,才快步走向书房,门一打开,里头已经有个男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前,自斟自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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