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——”
    一颗炮弹在庄北头炸开了,紧接着又是接二连三的炮弹在庄南边炸开,周家泽整个庄子天动地摇,小儿吞声,个个胆颤心惊,丧魂落魄。
    钱松芝、钱松舟两个人惊得说不出话来,隔了一会,他们看到庄北头冒起大片黑烟,紧接着火苗上来了,嘈杂声一阵一阵的。
    两个人急忙跑到那里察看,境况目不忍睹。
    钱茂祥家的西房间荡然无存,堂屋间被削去一半,中梁给烧焦了,地下全是砖头瓦砾。
    钱圣田的奶奶钱洪氏躺在地下哀叫,膀子被炸飞了一只,胳肢窝里像马蜂窝。
    五六个人在卖命地扑灭着余下的火苗。
    钱松舟惊骇地说:“这是吊的炮,什么人作的孽?”
    季时大跑出来说:“这肯定是鬼子吊的洋炮,想吊四纵队的人。
    四纵队的人从北边上来,过了北汊港,直往庄上溜。”
    “他们有多少人?”
    季时大定了定神,说:“他们有二十几个人。”
    “你怎晓得他们是四纵队的人?”
    “我认得他们,春上他们在我们庄上的,其中有两个人我最熟不过的了,一个叫樊衡高,一个是中士班长蒋士云。”
    钱松芝说:“我到庄南边望望,在哪里被炮炸开来的。”
    钱松舟不再关心那躺在地上的老女人,拔脚就往南走去。
    他们从钱六沟往南拐进直南巷,没跑多远,现前面河口有人在架桥。
    庄前桥架好后,两位老先生在季上焱的带领下,绕过四亩塘,看到季上来的家门前不远处有个大坑。
    季上来指着那坑说:“不晓得是什么人的炮打得来的。
    你们看,这一个大坑简直有一个牛汪塘那么大啊!
    ……还有一炮吊得远的,在南舍尼姑台炸开来的,这几炮响的时候,我耳朵都快要震聋了。”
    钱松舟说:“这里的一个大坑要得冯倚山家派两个伙计平一天,炸得既大又深,如果炸到人的话,那人还不炸得粉身碎骨的啦。”
    季上焱抬起头说:“舟先生,你说这炮到底是什么人打得来的?”
    钱松舟说:“这是鬼子吊炮打四纵队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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