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熙颜从通风口钻出时,后颈还沾着几片锈渣。
    萧景逸跟着爬出来,衬衫后背被铁皮刮出三道血痕,却像没知觉似的,先替她拍掉肩头的碎木屑。
    银色跑车的车灯在月光下泛着冷白,车顶的鸽子被惊动,扑棱棱飞向夜空,羽毛簌簌落在她间。
    &0t;颜颜?&0t;萧景逸的拇指轻轻蹭过她耳后,&0t;在想什么?&0t;
    她望着跑车前盖上自己模糊的倒影——那里面没有x-07编号,没有被实验仪器束缚的苍白,只有一双被月光洗过的眼睛,亮得像淬了星火。
    &0t;在想,&0t;她转身环住他腰,把脸埋进他带着铁锈味的衬衫里,&0t;他们以为能困住我的东西,现在全成了困住他们的网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&0t;唐婉的信号伪装成功了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唐婉的声音从变电站半开的铁门里飘出来。
    云熙颜抬头,看见穿黑色工装裤的女人正弯腰调试笔记本电脑,尾沾着机油,却仍保持着笔挺的脊背。
    她面前的监控屏幕上,六个红点正在地图上缓缓移动,像六只被诱饵引动的狼。
    &0t;我把&039;命运共振60&039;的追踪信号调包成你意识波动的模拟数据,&0t;唐婉敲击键盘的手指快得像在跳舞,&0t;他们的系统会以为你正处于入侵临界状态,必须立刻回收。
    &0t;她侧头看了眼云熙颜,嘴角勾起极淡的笑,&0t;就像当年在实验室,他们总以为能精准控制每个实验体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云熙颜攥紧萧景逸的手。
    当年的记忆突然涌上来——白大褂们举着电极棒喊&0t;x-07失控&0t;时,只有这个总在实验室角落记录数据的唐婉,偷偷往她嘴里塞过一颗水果糖。
    此刻屏幕上的红点每移动一格,都像在碾碎那些被囚禁的日夜。
    &0t;张雷,东边窗户的监控装好了?&0t;萧景逸突然出声。
    穿便衣的男人从梯子上跳下来,战术背心的金属扣撞出轻响。
    他拍了拍腰间的防暴警棍,又指了指墙角闪着绿光的小盒子:&0t;红外报警和热成像都布好了,就算他们贴着墙根走,也能在三米外触警报。
    &0t;他看向云熙颜时,目光软了软,&0t;当年在警校追逃课时,我师父说过——猎人想抓狐狸,得先让狐狸觉得自己在捕猎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云熙颜明白他的意思。
    他们不是猎物,是布网的人。
    萧景逸从工具包里取出橡胶手套,替她戴上时指尖微顿:&0t;手还是凉的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&0t;因为在等这一刻等太久了。
    &0t;她反扣住他的手,&0t;从你在《心动法则》里蒙着眼走向我那天起,我就知道,我们会站在这里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唐婉突然&0t;咔&0t;地按停键盘。
    监控画面里,红点在写字楼b2层突然聚集。
    她快截取几段模糊的监控录像,屏幕上浮现出沈雪薇的身影——黑色大衣裹得严严实实,正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交换文件。
    男人转身时,后颈露出半枚青色纹身,像条扭曲的蛇。
    &0t;沈雪薇半年前就在接触这个&039;命运共振&039;项目组,&0t;唐婉把录像上传云端的手指关节白,&0t;她不是被排挤的前经纪人,是主动跳船的帮凶。
    &0t;她突然冷笑一声,&0t;当年萧景逸推掉那部谍战片,说想多陪家人——她大概以为是因为你,其实&0t;
    &0t;是因为我现了她电脑里的实验体名单。
    &0t;萧景逸接过话,声音像淬了冰,&0t;x-07的名字在第二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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